《牛蛋是什么》

三看《历史的天空》，顿悟窦玉泉能安全笑到最后，凭三种能力

当我着手写《历史的天空》时，有网友留言“明明一部抗战剧，硬被分析成宫斗剧”，但我想说的是：

比起后宫的争宠夺爱、争名得利，抑或仅仅为了生存而尔虞我诈的人性之争，《历史的天空》其实同样也呈现了一场为己或为国的人性之斗，不过是后宫、战场之别，男女主导之分，但都残酷。

纵观《历史的天空》，外以国共不同阵营区分，内部同样看似“各自为营”：杨庭辉、王兰田；姜必达、朱一刀；窦玉泉、李文彬、万古碑、张普景；高汉英、张嘉毓、文泽远；石云彪、陈墨涵、赵无妨五个阵营。他们之间，有提拔、有芥蒂、有协作、有提防、有坚守、更有因不断成长后的重新站队，呈现了一场人性盛宴，也展现了四种不一样的人生结局。

有战死沙场的。石云彪因高汉英、张嘉毓的出卖而战死于反日军的扫荡战中；赵无妨因无过多增援牺牲于抗美援朝的战场，他们，死得伟大！

有为己不得善终的。李文彬为了活命做了叛徒被高秋江一刀毙命；高汉英不抗日只顾保存嫡系部队后兵败自我了结；张嘉毓因出卖石云彪被高秋江两枪暗杀；万古碑借势只为一己私欲被打成三类人员，他们，罪有应得！

有结局令人悲痛的。姜必达车站送别杨庭辉时，杨庭辉“我是罪人，你们来干什么”；张普景以道理和原则与万古碑斡旋以保护姜必达，他疯了并在做了最后一场干部报告会后悄然离世；王兰田、文泽远，剧中简短几句话，却同样受尽迫害，他们，令人心痛！

有笑到最后的。

朱一刀因自保出卖了姜必达，后借礼堂给张普景作报告功抵过并进行了反省，姜必达原谅了他；姜必达，一直被万古碑揪着小辫子，农场改造出来后做到了军长，上任之际主动让位年轻人离休；陈墨涵在万古碑劝说一起“斗”姜必达时严词拒绝，农场改造重新回到部队，并做到了军区参谋长，与姜必达一起让位寻高秋江而去。

除了这三个人，还有一个人同样笑到了最后，那就是窦玉泉。

相比于朱一刀、姜必达、陈墨涵自参加革命后的坎坷与曲折，其实，这段时期的窦玉泉一直都比较“顺”，至少从未受过针对和打压，他以最安全、最平稳、但又有些不起眼的方式笑到了最后。他凭什么？他身上，有三种能力，当你看透了，就懂了。

抗战时期，相比于姜必达和朱一刀，窦玉泉更多了一些“头脑”，相比于张普景、李文彬、万古碑，窦玉泉更懂“作战”，窦玉泉似杨庭辉，深谙“两道”。

一是善战。

从职位上讲。窦玉泉出场是以麒麟山抗日游击支队的副司令兼参谋长，后杨庭辉因张普景的举报材料被调任后，他代理麒麟山分区司令，甚至最后与姜必达争司令一职，在特殊的战斗时期，司令、参谋长这些职位是要会打战的。

从行动上看。与姜必达拼刺刀，他胜；姜必达参加革命的早期，每打一次仗，姜必达几乎都会向窦玉泉讨教作战技术；杨庭辉被调任后，万古碑代麒麟山分区特委书记，并大言不惭地提出与日军大干一场，会后窦玉泉向张普景就武器装备、人数、地理位置等否定了万古碑而提出榆林寨拔点战斗。

很明显：窦玉泉极会打战，他有作为一名军人该有的军事素养，正因为“能战”，让窦玉泉在抗战时期有了傍身的本领，有了能居抑或顶替要职的砝码，更有了能说得上话的“权利”。

二是擅斗。

来到麒麟山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窦玉泉几乎都是明哲保身，从不轻易显山露水，他过早地懂得不暴露自己，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但这并不等于他“浑水摸鱼”，而是自有他最圆滑的处事、斗争方式。

“以退为进”。但凡跟他利益牵涉无多的，包括姜大牙任陈埠县大队长时威胁杨庭辉，万古碑建议秘密处决姜必达，他说“姜大牙口碑极差，怎么办呢”；针对没收奸商财务扩大武装和汉奸姚葫芦的威胁会上，他说“这个事确实值得重视，要认真研究，好好考虑各方面的因素”；新二团政委人选上，万古碑自荐，他说“不忙，等领导决定”……他明明都懂，但于己无关痛痒的，他意见从不鲜明，不出头里为自保断祸端。

“借刀杀人”。牵涉到他利益的，包括万古碑借纯洁之名将姜必达关押欲除之，他明里暗里向李文彬、万古碑传达除掉姜必达的野心，而此时的姜必达是他司令路上最大的障碍；运动结束后姜必达做了司令，在李文彬被日伪俘虏时，只有窦玉泉急不可耐地坚决要开炮，此时的李文彬，手上握有窦玉泉暗杀姜必达等不利于他的证据，他想除掉李文彬的意图昭然若揭……他明明暗藏心思，却能借他人之手、其它之名达到自己的目的，手段彻底而不给自己留隐患。

于己无关的，他无所谓地消极作为；于切身利益有关的，他能假借其他达成目的，从始至终，他都隐藏在幕后，得利与自保间，皆是手段。

窦玉泉，既有能上战场杀敌、指挥作战的能力，也有各种明争暗斗里长远的政治眼光，深谙外部作战和内部斗争之道。

善战是能力，擅斗是策略，有外显的本领，更有内藏的深思熟虑与审时度势的头脑，能力与策略的两者结合，才是窦玉泉走到最后的根本。

窦玉泉眼光毒辣，他看得透两样东西。

看得透人。

在万古碑带头以纯洁之名整姜必达并意图处决姜必达时，其实李文彬和万古碑都向窦玉泉征求过意见，但对于二人的主动上门，窦玉泉的做法和回答是迥异的：

他向李文彬明确表示要做就做彻底，不留后患；而对于万古碑，他一边让万古碑自己拿意见，一边将标记在书中的“放虎归山终为患，打蛇不死随棍上”的话间接暗示给万古碑。

虽窦玉泉的目的显而易见，但对于李文彬和万古碑，他却选择了直接与间接两种不同的方式，李文彬以姜必达给汉奸拜寿送大洋要“光明正大”地处决姜必达，而万古碑明知证据不足却小人地要秘密处决姜必达，两人骨子里的不同，窦玉泉比谁都看得清楚。

正因为清楚，所以，他从不会在万古碑这种小人手中留下话柄和不利己的证据，看得透人，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自保，一种长远的自保。

看得透事

姜必达任陈埠县大队长之前，他以重用朱一刀等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威胁杨庭辉后，而后杨庭辉、王兰田、窦玉泉、万古碑、张普景召开了专门会议讨论姜必达上任等问题。

万古碑、张普景建议处决姜必达；杨庭辉、王兰田建议应该给予机会、帮助与重用，只有窦玉泉的态度模棱两可，在杨庭辉宣布继续重用姜必达并进行表决时，窦玉泉举手同意，万古碑也跟了风，仅有张普景固执己见。

在这个问题上，窦玉泉会后说了他举手的三个原因：一是姜必达罪不该杀，提出来就是放空炮，将自己放在了被动的位置；二是不同意就该有自己的意见，自己根本就没想好；三是杨庭辉分区司令、政治委员、特委书记三职加身，尤其是政治委员，有最终的决定权。

就这一件事，将窦玉泉的看得透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看透了己方站不住脚的根本，也看透了对方力保，甚至有能力保住姜必达的根本，无谓的反驳和挣扎，在绝对权力面前是不值一提的，窦玉泉深懂。

看得透人，让他懂得在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看得透事，让他懂得在任何事情发生时，懂得如何去做，既不让小人抓住自己的小辫子而不留隐患，也不让自己的莽撞冲动作给自己招惹是非与祸端。

能说，会做，亦是自保的良方。

《历史的天空》主讲姜大牙从一介草莽到一代将军的成长之路，但其实，窦玉泉也同样成长了。

在他革命的一生中，很明显分为了三个阶段。

一个是太作为。窦玉泉在很早之前挨过整，背过黑锅，差点丧命，究其根源无非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而冒进了，这，成为他革命成长的转折点。

二个是不作为。被整的经历让他吃一堑长一智，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是明哲保身，做一个不主动站出来，也不被人轻易拿捏把柄的人：万古碑借纯洁之名要处决姜必达，他作为代理司令，态度不鲜明但行动却各种有意无意的暗示处决之意，姜必达任分区司令后，他劝李文彬要好好搞好团结，姜必达有优点和可取之处；开会讨论没收奸商财产扩大武装、姜必达任陈埠县大队长任命、万古碑自荐新二团政委等会议，他说要好好研究，他说要想办法，他说要领导决定……不鲜明的态度、不作为的思想，是他政治生涯里很长一段时间自保的手段，但正因为这种不作为和不敢为，让他一直“屈居人下”。

三是可作为。经历过很长一段时期的不作为，看透了各种事件背后的演变规律，他懂得了冒进是给自己惹是非，不作为让自己的仕途举步不前，所以最后，他做了一件可为的大事：保护同志，尤其是保护张普景。或许他暗藏私心，但不可否认，他亦保住了自己的良心，也或许于他仕途无益，但赢得了同志的信任和青睐，何尝不是一种所得。

太作为的经历让他懂得审时度势，谨小慎微；不作为让他在激流勇进中，不轻易表态，更不主动担责；放弃太作为和不作为，在两者之中选择一条既不冒进也不消极的折中之路，既看清当下的形势，也做出该有的反应和行为的最合适的方式，既为救己有退路，也为渡人保良心。

窦玉泉，成长了。

但他的成长在我看来，并不意味着窦玉泉就突然变成了好人，而是他通过经历、总结经验到再经历、再总结的过程，以此循环往复，在一次次的实践里摸索到一条条能全身而退的自保之路：太作为给他上了一课、不作为让他成为权力中心的平衡点、可作为让他人性升华得了更可贵的情义，哪一种都是当下最好的路。

在窦玉泉为保张普景向万古碑说情时，他说了这样一段话：

老万，我也想劝你几句，这个搞运动有时候就好比是开汽车，上面往哪指咱们就往哪开，这没有错，可这里面呢也有学问，你比方说有些人是快车手，该转弯的地方不减速，刚刚转过去他就碰到了新方向，结果呢，措手不及掉进了悬崖……还有一种人是慢车手，该转弯时不转弯，不该转的时候却转了，结果呢，不是撞山就是被撞…..现在我的态度，一慢二看三通过。

快车、慢车、一慢二看三通过，正是窦玉泉革命生涯的三个阶段，而“一慢二看三通过”：“慢”是心态的平静，“看”是事态的发展，“通过”是该做出选择或决定并付诸行动，这七个字，才是真正的觉醒与成长。

一个一直在成长的人，反之能在人生的各个阶段中把握住主洪流，让自己永远站在“大流”之中而不被甩、不被弃，更不会被分流接受打压，懂得主方向、懂得站队，永远是一种能力，自保的能力、过得更好的能力。

毫不夸张地说：窦玉泉是所有人当中最顺利走到完美结局的人。

而在他身上，隐藏了他善战的本领和擅斗的策略，这是他笑到最后的根本；看得透人也看得透事，懂得如何说，也懂得如何做，这是他笑到最后的良方；三个阶段的成长，让他在每次的选择之中把握住了主流，顺应了规律，这是他笑到最后的关键。

三种能力武装了窦玉泉，让他在各种蜿蜒曲折的路里最终找到一条最合适自己、也最能保全自己的路。

我始终觉得：初看《历史的天空》，觉得窦玉泉“虚伪阴险”；多看几遍之后，只觉得他“圆滑世故”。

或许，当能看懂窦玉泉这个人，也意味着某种经历与成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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