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俄罗斯》

乡村故事：野丫头

许多人把平生的遭际都说成命。如果生在富贵家庭，一生顺畅，就是命好；如果生在贫寒之家，一生多舛，就是命赖。

别人信不信命不知道，反正，牛枫瑶是不相信的。这种观念在她心里根深蒂固是有原因的，她的奶奶终身信佛，一辈子逆来顺受。

照她奶奶的话讲，凡事有因果，她上辈子肯定是造了孽，注定这辈子要在世间遭受罪罚。这就是命，谁也违抗不了。如果逆天行事，下辈子就要遭受更大的罪。

枫瑶小学二年级毕业，天资聪慧，之所以辍学在家，是因为父母喜欢她的弟弟，懒得搭理她。在她父母眼里，女娃早晚都是人家的人，只要认得男女厕所就行了。女人无才便是德嘛。

枫瑶平日就和奶奶住在一块，脱离父母的管束后。枫瑶一边忍受着奶奶灌输思想，一边不停地批判奶奶的旧观念。说道，前世造福和作孽管今生屁事？人家作威作福享受一辈子，你凭啥替人受苦？你是吃人家的，还是喝人家的了？什么因果报应，都是糊弄人的玩意。我见你天天烧香拜佛，你干嘛不让什么佛赏给你几个钱花花？让我跟着你也能沾沾光。

枫瑶的一番话，把她奶奶气得顿足捶胸，大骂道，小孽障，净说些胡言乱语。枫瑶大笑着跑开了。枫瑶就是这样的性格，要强，敢想敢做，很有主见。自小就像男孩子一样，与男生打架，与女生斗嘴，从来不落在下风。

辍学后，十来岁的枫瑶就骑着自行车去河边割草。她手脚利索，很快就能割倒一片，然后打成大大的捆带回家。其他女孩子在河边见到蛇都会尖叫跑开，而枫瑶不会，她则轻巧地掐住蛇的七寸，把蛇缠成几圈悬挂在树枝上，并用水草打成结系住蛇和树枝。

枫瑶到十七八岁时，已然长成大姑娘了。中等身材，皮肤黝黑，浑身都是劲。但枫瑶并不丑，而且长相标致，只是她不爱打扮。母亲说过她几次，你是女孩子，留那么短的头发干嘛？看着就像个二虎头小子，没有一点姑娘的样子。

枫瑶撇她娘一眼，不屑地说，你不懂，我开心，我乐意，我的地盘我做主。母亲不免会唠叨两句，你不改改，我看你咋找婆家。枫瑶就笑了，说道，这个就不老母亲大人挂心了，山人自有妙计。母亲的鼻子都气歪了，骂道，还山人呢，我看谁肯娶你这个野丫头！

世上只有娶不到老婆的男人，没有嫁不出去的姑娘。

枫瑶不但性格豪爽颇具头脑，下地干农活也是一把好手。一般女孩子犁地和耙地时多是牵牲口缰绳，枫瑶则不，她扶犁，站耙要强过她的父亲。尤其买了四轮拖拉机后，村里基本都是男劳力开着，但在枫瑶家里就不一样。

枫瑶当仁不让霸占着拖拉机，在崎岖不平的生产路上，你可以看到她开得飞快，不但身子在抖动，一头短发更是不停地晃动，真可谓是飒爽英姿不让须眉。

上门说媒的人络绎不绝，不乏家境不错的。就如邻村李村长家的大儿子，不但身材高大，还在镇上有着买卖。枫瑶的父母觉得很满意，但被枫瑶拒绝了。

母亲恼了，骂道，你以为你是金疙瘩啊？别人都争着抢着要！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以后不要后悔。枫瑶说道，我是什么疙瘩不重要，反正事关我的终身大事，必须由我自己做主。我不需要找合适你们的，我要找适合我的！

父母没有办法，父亲整天沉着脸不说话。母亲看见枫瑶就唠叨。枫瑶像没事人一样，我行我素，别人的劝说都被她当成耳旁风。枫瑶有自己的想法，人就一辈子，她可不愿意拿婚姻去赌。她没有读过初中和高中，没有外村的同学，所以她的目光就盯向本村的年轻人。

说白了，枫瑶盯上的目标是村东街的顾俊杰。为什么呢？因为顾俊杰和枫瑶是小学同学，枫瑶两年的学生生涯，和顾俊杰同桌一年半。同样，枫瑶也欺负他一年半。

顾俊杰名为俊杰，其实有些憨厚老实，性格木讷。上学时，不少被枫瑶欺负，哭过不知多少次了。至今顾俊杰看到枫瑶都心有余悸。顾俊杰因为弟兄多，家里拮据，一直没有找到对象。

枫瑶决定主动出击，她太了解顾俊杰了。她相信只要她出手，顾俊杰再有神通，也绝对逃不出她的五指山。至于女追男，羞不羞？已经不重要了。她在乎的是幸福，而不是什么狗屁面子！

一天，枫瑶在街上碰见顾俊杰，就告诉他，今天晚上七点去村南小桥上见面，我有事和你说。顾俊杰问道，啥事不能现在说？枫瑶眼一瞪急道，你去不去？一个大男人咋有这么多废话！顾俊杰见枫瑶又要急眼，赶忙答应了。

枫瑶吃过晚饭，刻意打扮一番，枫瑶的所谓打扮，就是换身衣服，刷刷牙，脸上涂抹大宝。枫瑶换好衣服在镜子前转了两圈。觉得衣服还不错，彰显出前凸后翘身材。对自己的身材，枫瑶还是很满意的。她自知脸蛋比不上电影明星，但身材吗？她还谁都不服！

枫瑶是七点半到小桥的，她是故意的。她要感受被人等的幸福，关键的是，她料定顾俊杰等不到她不敢回去。枫瑶想，他要是敢先走，绝对饶不了他！

初秋的夜，一轮皓月悬挂天际，蝉噪虫鸣，演奏着乡村交响乐。顾俊杰在小桥上来回踱着步，他猜不出枫瑶，这个姑奶奶叫自己过来干什么？想起自己小时的绰号小怂包就是枫瑶起的，他就有气。可拿她有什么办法呢？还好这几年大家年龄都大了，绰号就没人提起了，不然多丢人啊！唉，说得七点，她怎么还不来，真急死人！

枫瑶到了，但没有露头，她还偷偷观察了顾俊杰几分钟。见到顾俊杰不耐烦又不敢走的样子，枫瑶险些笑出声来。最后觉得可以了，她就偷偷摸摸地到了顾俊杰身后一声大喊，把毫无防备的顾俊杰吓得一声尖叫跳得老高。枫瑶开心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差点岔气。

顾俊杰见是枫瑶，惊魂甫定。他对伶牙俐齿，古灵精怪的枫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问道，你找我啥事，搞得神神秘秘，直接说吧！

枫瑶一点都不着急，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小时玩过的游戏，老鹰捉小鸡。她觉得自己就是老鹰，看着嘴边的食物，不用着急。过程也很重要，慢慢来。

枫瑶不说话，先在顾俊杰面前展示一下舞姿。顾俊杰后退几步，着急道，有事说事啊，别故弄玄虚，我害怕你来这个。

枫瑶笑了，说道，我是让你看下我的衣服怎么样，真是榆木疙瘩！谁要存心耍你了，看你吓得！顾俊杰有些无语，缓缓说道，我是说不过你，你说正事吧，咱俩在村里可是三天两头见面，啥事非要在这里呀说，这要是让人撞见，还不知道说啥闲话哩！

枫瑶讥讽道，我说小怂包，我一个姑娘家都不怕，你个大老爷们还怕人说三道四啊？顾俊杰脸红脖子粗急道，以后你不能再这样叫我，都这么大了。

枫瑶哈哈大笑，说道，我就喜欢这样叫，你能怎样？本姑娘只要开心见到你就喊小怂包。顾俊杰无计可施，求饶道，好了，好了，我真服了你了，我说不过你，求你还是说正事吧。

枫瑶不开玩笑了，严肃的说，咱们都是老同学哩，为啥你定亲不说一声，让我帮你高兴高兴啊！顾俊杰愣了愣，问道，谁说我定亲了？我的家庭条件，谁愿意嫁给我呀，你又拿我开心是不？

枫瑶拍下手，说道，妥了，既然你没人要，本宫看你实在可怜，决定把你收了。

顾俊杰没听明白，皎洁的月光照在他发呆的脸上。枫瑶笑着说，小怂包，你还没听明白吗？就是本姑娘看你可怜，决定纳你为夫。你还不过来谢恩！

顾俊杰算是明白了。边摆手，边后退，嘴里说道，你别开玩笑了。这玩笑不能随便开啊。

枫瑶气笑了，喊道，站住，你敢再退一步试试？顾俊杰不动了。枫瑶走上前问道，我说，小怂包，你是不是觉得本姑娘配不上你？你给我说清楚，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顾俊杰哭丧着脸，说道，不是配上配不上的问题，是我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你突然来这一套，让我咋回答啊？

枫瑶说道，好，我就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你记住了，我可是给你思考时间了。

大约三分钟，枫瑶不耐烦了，就问道，时间都已经过了，你考虑清楚没有？因为突如其来，顾俊杰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枫瑶指着顾俊杰的脑袋说，难怪你讨不到老婆，连个决断都没有。算了，还是我可怜可怜你，给你拿个主意。你这两天就找媒人来我家说媒吧，我在家等着！枫瑶不等顾俊杰反应过来，她上前紧紧地抱住顾俊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又迅速松开。

枫瑶对顾俊杰说道，好了，现在木已成舟。你抱我了，也亲我了，如果这两天媒人不来，我就回恁家闹去，见人就说你占我便宜，玷污我的清白。你要是不娶我，我让你在村里混不下去。你信不信？

顾俊杰觉得很委屈，刚才他还没有感觉到枫瑶温热的身子和她那香艳一吻的味道，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上了贼船。顾俊杰想，看来自己一辈子都逃脱不了枫瑶的魔爪了，小怂包的绰号是彻底去不掉了。

顾俊杰又想，或许这就是命吧，也许上辈子他欠枫瑶的，注定这辈子是要来还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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