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未删减版》

不能没有你（第四章）

#头号周刊#

时光流转，直到1989年赵志成毕业，马中华和他再无交集，马老师也好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毕业后他顺利回到离老家最近的清河市东方学院当了一名大学专业教师。

当他提着一个鸡蛋的家当，一个人形单影只地来到这座到处充满喧嚣和纷扰的北方城市。看到道路两旁是林立的高楼，他艰难地穿梭在大街小巷，放眼望去到处是涌动着车流和人流，十字街口扭结着自行车的漩涡，嘈杂的人群发出如同炒爆豆一般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

“我今后就要在这里工作生活了？”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内心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情绪。回想自己小小少年从农村走出来，县城三年高中，省城四年大学，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有一次视觉和精神上的冲击。

如今已是成年，一无所有，空有一腔抱负，而肩头的责任和义务却不容推卸。

将如何面对未知的世界和未来的路？他的心中茫然一片。

一天傍晚赵志成在校园里散步，明月当头，秋风微动，昏黄的路灯下，曲曲折折的小径上三三两两的学生走来走去，幽暗处都是成双成对的小情侣。他不禁心里又一阵空虚，24岁了，也看过爱情故事，却从来没有恋爱过。校园右侧家属楼闪烁着万家灯火，而自己只勉强挤三人一间的单身宿舍。

“老师好！”他只顾低着头走，一抬头一个个子不高，小巧玲珑的女生，抱着一摞书，似乎躲闪不及，正和他打了个照面，女生眼睛有点近视，走路喜欢低着头，他们估计谁也没有注意到谁，都只低头想心思。

“哦，你好！”在路灯的照射下一张白净的脸就像浮在水面上的一朵白莲花，弯弯的眉毛，嘴角两个小酒窝，眯着略带忧郁的细眼睛。

女生话不多，点了一下头，立马消失在小径的尽头。赵志成目送她走远，身影单薄却凹凸有致，走起路上轻飘飘的，侧影婀娜的身姿腰身纤细却胸部丰满，就像红楼梦故事里的女子，尤其那双眯着的细眼睛，似乎有着凄美的哀怨。

夜晚，赵志成第一次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里老是出现那双凄美的眼睛，婀娜的小巧身姿。

他想，她喊我老师，分明是认识我的。不对，我刚到这个学校，除了报道的时候见过校长和几个办手续的工作人员，办公室的老师还没认全呢，按照他的年龄应该好多人分不清他是学生还是老师，难道我真的是长得太着急了一点吗？顷刻一股悲凉涌上心头。但是立马又自我安慰，少年老成也好，不然压不住学生。哦，她肯定是今天我上课的学生，第一次上讲台，根本没顾上仔细看台下的学生，想到这里，心里突然美滋滋的，想笑。

辗转了半夜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他又见到那个女孩，女孩羞羞涩涩的，不说话，眼角嘴角老是带着温柔的浅浅的一丝一缕的凄美的哀怨和忧伤，让人心疼，他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心脏按捺不住地狂跳。

“叮铃铃……叮铃铃……”闹钟打断了梦，新的一天开始了。

爱情就是这样奇怪，往往是在没有任何铺垫和经过什么预备期就突然降临了。正如张爱玲所说，“于万千人之中遇到你所遇见的人，于万千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的问一句，你好！便足以让他冰封已久心的顷刻间融化了。”

学了这么多年专业知识，赵志成本来是满腹经论。第二次进入课堂的时候，他已经克服了紧张，很快就进入了角色。日常生活中他不爱说话，可讲起专业课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当他用目光扫射台下黑压压的学生时，他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尽管女生略低着头，若有所思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凄美的哀怨忧伤。

很快地女生就捕捉到了赵老师眼神中闪烁着某种别样的东西，她总是若即若离地回避。

他爱她千真万确，她爱不爱他，他难以把握。每一次故意走到她的座位前，他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闻到她身上散发着某种特有的诱人的香气。但是直觉告诉他女生是个心高气傲且有故事的人，而她那高傲的近乎冷漠的捉摸不透的神情又让他陷入难以战胜自己的神思恍惚中无法自拔。

而且从赵志成第一眼看到女孩时，内心就莫名奇妙地产生的那种类似狂野的难以克制的冲动，就这样一直持续着不退不减。

敏感的青春韶华，特殊关系的师生，每当赵老师那道如火炬般的眼神射向教室里，逡巡一圈，然后定在一个点的时候，台下的学生们便交头接耳如老鼠般地的窃笑，很快师生恋的绯闻就满天飞了。

女生叫孟菲菲，同样出生在坝上古兰县，和赵志成的老家南平县只一河之隔。她从小就是一个心高气傲、孤芳自赏的女孩，并且长相甜美，眉目清秀，娇柔飘逸，虽身材略瘦小一些，但杨柳一样婀娜的身姿，一颦一笑都像是被南方水乡丝丝缕缕的雨浴出来的花仙子。坝上粗犷的风没有在她脸上留在任何痕迹，读中学的时候在不大的小县城里，被同学们冠以校花的美名。

全校的男生无一例外地被孟菲菲所吸引，对面走过都心里怦怦地跳，但是女孩天生心气高傲目不斜视，男生们只好自惭形秽，望而兴叹。

“哇，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尤物！”就连女孩子们见了都想多看几眼，心生嫉妒。

史天云是学校里稀有的干部子弟——古兰县副县长的大公子。一个敦敦实实的男孩，个子不算高，皮肤黝黑，厚嘴唇，细长眼，虎头虎脑的，因父亲权势的魔力在校园里是自带一抹闪亮的光环。

他们不是一个班，某一天在校院里她闯入了他的视线，他的心轰然一下，山崩海啸。

情窦初开，初恋总是美好地一发不可收拾。在小县城尘土飞扬的坎坷大道上，到处都有他们马不停蹄追赶爱情的脚步，山坡上、小河畔、小树林，方圆几十公里的欢场都散发着他们如胶似漆的绵绵深情。

碍于时代的特色，他们的交往是保守秘密的，况且两个人都是尚在读高中的学生，在书山题海中数度着光阴，因这一份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而充满了温暖。也许是因为他们太小，尚不能为自己的人生做出选择，像一切小孩般好像用爱情做游戏，非常高兴就在一起玩了。

然而郎才女貌的佳话，就像春天里空中飞舞的柳絮，飘飘洒洒，轻轻飞落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秘密很快成了校园里同学们课间饭后公开的话题，羡慕的、嫉妒的、吃不到葡萄的……大家议论纷纷，添油加醋，想象力也异常得丰富。

消息不胫而走，一条马路之隔的县政府大院，县长的大公子校园早恋，就像秋季的常青藤，早就漫过高墙爬过了隔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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